爸爸的花園

□陳鵬

老爸身體不好，一直患有心臟病，因此也漸漸養(yǎng)成了不愿下樓的習慣。但他又一直保持著年輕時喜歡養(yǎng)花的習慣，于是，家里的閣樓上變成了爸爸忙碌的地方。每次我回家都會讓我從樓下背上一袋肥土，這時候媽媽總會心痛地責怪父親：兒子在部隊那么忙，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要他干活。父親總是淡淡一笑，高興地捧著土到閣樓的陽臺上去。

年復一年，在父親生病第十三年的一天下午，父親因為心臟病發(fā)作，在午休的時候靜靜地躺在床上，安詳?shù)刈吡?。我在父親去逝的三天后，準備到閣樓上收拾他的遺物，當踏上陽臺的那一剎那，我被驚呆了：只見各種花卉直挺著身材向著午后的陽光怒放，翠綠色的葉子隨著微風在歡快地舞動，把陽光撕成無數(shù)個碎塊打在臉上、身上，心里感到一片片微麻的溫暖，仿佛父親就在我身邊，如同這精美的陽臺一樣，仍充滿著生機勃勃的能量。

父親一輩子不善言笑，對我這個唯一兒子要求甚嚴，沒有好好聊過天。但此刻，我終于可以明白了，那些怒放的花卉，就是父親的私語；翠綠色舞動的葉子，就是父親對生命的寄托；被葉子撕成碎塊灑在臉上的陽光，就是他在撫摸我的額頭。啊！這春天的芭蕾，舞動在，如同怒放的生命，讓人陶醉，讓人流連，讓人贊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