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頤/喀山的伏爾加河文化
寧德網(wǎng)(唐 頤 文/圖 )是列賓的油畫《伏爾加河上的纖夫》,給了我,也應該是我們這一代人對伏爾加河的最初印象:富饒與繁忙,戰(zhàn)亂與苦難。但今天我們有幸見識喀山的伏爾加河,則是滿眼風光,博大與寧靜,包容與和諧。
伏爾加河是歐洲最長河流,也是世界最長的內陸河,全程3690公里。伏爾加河流域居民幾乎占俄羅斯全部人口的二分之一,僅這一點,就足以說明伏爾加河的分量有多重,堪稱俄羅斯的歷史搖籃??ι绞形挥诜鼱柤雍又杏巫蟀?,屬于東歐平原東部,地勢平坦,是俄羅斯僅有的3座A級歷史文化名城之一(另外的兩座是莫斯科和圣彼得堡),是韃靼自治共和國首府??ι竭€有著重要的鐵路樞紐和大型河港口,是俄羅斯最大的工業(yè)和金融中心之一,銀行資本總額在俄羅斯銀行排名第三。
俄羅斯的多時區(qū)非把人弄暈不可。我們乘10月1日晚上10點24分的火車,從葉卡捷琳堡開出,車廂服務員便到每個臥鋪登記早餐,不厭其煩地詢問選擇魚飯還是豬肉飯、雞肉飯,可是到第二天10點還不見送飯,我問同行的云南老陳怎么回事?老陳笑曰:喀山屬莫斯科時區(qū),現(xiàn)在才8點,我恍然大悟。安排行程的曉梅告訴大家,2010年,時任俄羅斯總統(tǒng)梅德韋杰夫決定,將俄羅斯的11個時區(qū)減少到9個時區(qū),但還是全球之最??偨y(tǒng)專門發(fā)表重要講話:減少時區(qū)將幫助人們解決很多交通和交流問題,增強俄羅斯內部管理能力,增強俄羅斯在全球的重要地位。我們此番老友匯組織的穿越西伯利亞到達圣彼得堡之旅,橫跨6個時區(qū),所以一定要注意及時調整手表時間。
約13個小時車程到達喀山,接站的導游小張,23歲的小伙子,安徽安慶人,喀山大學旅游專業(yè)的四年級學生。我恭維他,你了不得,是陳獨秀的老鄉(xiāng),列寧的校友。他聽了很高興,兩天的導游很敬業(yè)。如果評價俄羅斯之旅的幾位華人導游,數(shù)小張最棒。
小張告訴我們,喀山文化顯著特點是包容與和諧,在這里,韃靼人、俄羅斯人、楚瓦什人多民族和平相處;東正教、伊斯蘭教、藏傳佛教各宗教共存共榮。我們在伏爾加河畔的克里姆林宮遺址群充分領略了這一特點。(“克里姆林”指高高的城墻,“克里姆林宮”即高墻里的城堡或宮殿。)2000年,喀山克里姆林宮被聯(lián)合國教科文組織確認為世界文化遺產,在這白色高墻里的建筑,歷史可追溯到16世紀。其中3座建筑最為醒目,一座是圣母領報大教堂,它與著名的莫斯科瓦西里大教堂為同一位建筑師設計,占拜庭式的5個“洋蔥頭”,藍色簇擁著金色,頂上5個十字架一并指向天空,在陽光下閃閃發(fā)亮,似乎告訴你這里可以直通天堂。在教堂百多米處,一座2005年竣工、斥資近10億盧布在500年前遺址上重建的庫爾·謝里夫清真寺(寺名為了紀念1552年抵御伊凡雷帝的城市保衛(wèi)戰(zhàn)中戰(zhàn)死的一位伊斯蘭教領袖),據(jù)說是俄羅斯最宏偉的清真寺,它的深藍色大圓頂和圓頂之上直指蒼穹的新月標志,以及四邊高聳云天的細細白塔,其獨特造型,給人一種清高肅穆的感覺。據(jù)說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處東正教建筑與伊斯蘭教建筑相互毗鄰,咫尺之間,共存共榮的現(xiàn)象。
在教堂與清真寺中間,還矗立一座59米高的塔樓,通體絳紫色,七級而上,塔頂尖細,刺向青天,塔名:蘇幽姆別卡尖塔。相傳,當年伊凡雷帝攻占了喀山,見敗軍之王可汗的侄女蘇幽姆別卡天姿國色,帝皇之心大悅,決定迎娶她為貴妃。蘇幽姆別卡對伊凡雷帝說:“只要你能建一座7層高塔,我就嫁給你。”塔樓落成之日,帝皇喜滋滋陪準貴妃登臨塔頂,只是她深情眺望伏爾加河一眼,便縱身往空中一躍,傾刻間絕世美人香消玉殞,白云千載空悠悠,只留下這座又被后人稱之為“傲慢公主塔”的塔樓。
3座建筑風格迥異,卻能交相輝映。我對她們的教派、教義和所宣揚的宗旨不甚了解,但仰望之,皆可產生神奇、神秘、神圣之感。
距離市區(qū)北部30公里的斯維亞爾斯克島,如一葉扁舟,飄浮在伏爾加河上,被稱為“憐愛之心”。16世紀時,這座僅1平方千米的小島是軍事要塞,現(xiàn)在有居民200多人,一條河堤修筑連接,遂成半島。登島眺望伏爾加河,洋洋大觀矣!眼前景象就如登岳陽樓望長江,煙波浩渺,壯闊無際,分不清是大湖還是大江,所不同的是,伏爾加的浩浩蕩蕩、奔流不息的河水明顯比長江水清澈。陣雨剛歇,陽光明媚,天藍云白,綠草茵茵,花團錦簇,這山川形勝有如豪放的“大江東去”和婉約的“曉風殘月”攜手而來。這不也是博大、包容、和諧的詮釋嗎?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給小島起名“憐愛之心”。
都說中國的名勝古跡多在寺院,歐洲的名勝古跡多在教堂,此話不差,這座小島至少有6座教堂,不同時期,風格各異,可稱為教堂博物館。有一座用碩大圓木搭建的古教堂,外觀灰暗凝重,古樸滄桑,最為經典。小張說,相傳200多年前的一天,這座教堂從天而降,出現(xiàn)在島上,震驚了所有喀山人,紛紛前來禮拜。后來大家才知道,此杰作出于一位神甫之手,他指揮一批能工巧匠,將根根圓木按設計尺寸加工完畢,一個夜晚搭積木似地矗立教堂于島上。
島上有一塊紀念碑,簡樸莊重,面朝伏爾加河,碑上鐫刻著100多位烈士名單,他們都是二戰(zhàn)時期為祖國獻身的勇士。紀念碑旁新設立著幾面畫欄,正是紀念反法西斯勝利70周年展示,那些歷經歲月的照片,給我們同盟國國人以熟悉和親切的情感。烈士碑旁有五六位少年男女騎著山地車,互相追逐嘻戲,歡快的笑聲灑落在草地上、陽光里。
在喀山大學附近的樹林里,我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別致的小木屋,遠觀以為是人工搭建的鳥巢,近前打量,原來是一根木棍頂著一個小木箱,制作成“你的圖書館”。箱內放著四五本書,里面貼著一張紙,寫道:1、與朋友分享你喜愛的書;2、可以取走你喜歡的書閱讀,但必須忠實歸還;3、做到不損壞和丟失。有趣的是,最后一行黑體大字:竊賊,不許偷!小張告訴我,這種互相交流的小圖書館,很受學生歡迎。
晚餐在市中心一家韃靼風味餐館,烤得穌黃的牛肉餡三角包實在可口,只是分量太足,難以光盤行動,大家都打包送給小張,讓這位海外莘莘學子多增加些正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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